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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桃 | 选择忘记也是一种能力

时间:2021-05-26来源:聚焦女性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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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姑娘

新剧杀青,殷桃刚从厦门回到北京。她还记得其中一景,是角色家所在小区外的一条坡道。这条路殷桃只去过三四次,但每一次都觉得特别开心—似乎重见了童年时再熟悉不过的景致,让她想起了故乡。

殷桃生长于重庆,读大学前从没离开过。在那儿,长江干流自西向东横贯全境,其余江河分涌四散,是它的脉;山则是它的骨,大巴山、巫山、武陵山和大娄山绵延起伏,翠绿拢住了水汽,于是便有了“雾都”这个浪漫的名字。

黄桷树的根茎牢牢扒住峭壁边缘,与竹架撑起的吊脚楼沉默相望,它们象征着顽强、勇敢和生机。在殷桃成长的年月里,重庆还不是“魔幻立体”的网红城市。她一边为家乡如今的发展自豪,一边替渝中老城里陆续被拆除的“奇观”感到可惜。城市的记忆渐渐被切割成为个体的回忆,那些碎片化作殷桃无法被涂改的生命底色。

小时候,殷桃的家在职工家属院里,意味着极其稳固而简单的社会人际关系。父母给了她轻松自在的童年。那时她喜欢玩儿滑梯,反复摩擦太多次,裤子总是会破。下次再出门前,殷桃发现父亲会帮她把已经破掉的裤子罩在最外层,却不曾阻止她去做喜欢的事。

她的自我意识来得很早,约莫是在读初中时,“会觉得跟别人有点不一样,具体是什么说不上来,反正不是特别合群”,这种感受明确到她甚至从没想过要努力融入。那时,校园青春剧正是萌芽期,殷桃从电视里看到和她年岁相近的女孩演哭戏,便也对着镜子模仿了起来。她发现,自己也能哭得出来,演戏这件事似乎并不那么难。不久后的中考择校,殷桃选定重庆艺术学校影视话剧班为目标。所有艺考的流程大抵相似,通过舞蹈、演唱、小品等形式判断一个人在声台形表层面的潜力。殷桃展示的小品是她自己编的故事,讲一个生长在单亲家庭的女孩学成归家,兴高采烈地进门,看到的却是母亲的遗像。“我觉得我特别聪明,这一下就能让老师看到我情绪上的爆发力。”1996 年的夏天,殷桃如愿拿到了录取通知书。

但等她真正跨进表演这道门以后,却发现一切不如想象中的美好,差一点就退学了。她回忆道:“那个岁数开始有一点少男少女的朦胧,包袱特别重,蛮在意自己样子是不是不好看,或者是出丑、落魄了。”她记得一次课上练习—同学们围住她静止观察20 秒,老师的要求是尽可能细致,时间到,她背过身去,由同学们描述方才自己看到的任意人物特点。“我就听见有同学说我脸上有雀斑,然后我就哭了,就觉得这事儿不行,有很多东西放不开。其实第一年的时候差点就觉得自己干不了这个,结果突然有一天就开窍了,我都忘了是因为什么,大概是哭过几次也就皮实了。”殷桃说。

“小孩子的时候会觉得发生一丁点事天就要塌了,大哭大闹,一惊一乍。”等殷桃翻过这道她以为的山后发觉,原来眼前的世界才更辽阔。

2002 年,殷桃即将从解放军艺术学院戏剧系毕业。毕业大戏是根据裘山山同名长篇小说《我在天堂等你》改编的,通过竞争考核,她获得了青年白雪梅这个角色—一名刚从军政大学毕业,随后义无反顾加入女兵运输队,需要克服艰险、面对失去,最终将储备物资送往前线的少女。

在早期采访中,殷桃曾讲起过一个关于她参加军训时的故事。当时的驻地在缺水地区,每人每天的生活及饮用水都被严格规定,但终究是不够,女孩多少会有些怨言。后来,殷桃被推选成去找教官“投诉”的那个,却没成想真起了作用,第二天她们就得到了更多的热水。后来她们才知道,多出来的水是驻地教官们自己省下来的,不仅没得用,甚至连喝的水都没有了。殷桃倍感羞愧,连忙去给教官们道歉。殷桃讲起这件事的时候感慨,军人不善言。

从某种程度上,青年白雪梅这个角色里藏着殷桃那一路的成长,从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到怀揣坚定使命与信仰的军人,她体会得到那份情感,自然也能表达得出来。这或许也是角色与演员间的彼此关照。

殷桃

偷师学艺

凭借这个角色,殷桃在还未毕业时就拿下了第五届中国话剧金狮奖表演奖、第十五届上海白玉兰奖戏剧表演艺术奖女主角奖等多个专业类奖项,也在毕业后顺利考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政治部话剧团,成为了一名话剧演员。

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高起点。之后,她接连参与拍摄了《历史的天空》《搭错车》等经典作品,并凭借扎实的业务能力屡屡获奖。尽管在过程中也曾遭遇挫折,但殷桃描述自己是一个“遇强则强”的人,演员只有抛除杂念,才有可能把全部的注意力和情感投注在表演中,也是成就一个角色唯一的方法。

“我很庆幸自己刚出来拍戏的时候,就是在那样的创作环境中,它奠定了我对演戏这件事情,或者说在一个剧组工作时,应该有的状态和标准,我觉得这很重要。它建立起了一种每天要讨论剧本、分析人物,揣摩任何一个细节的下意识,而不是上来有个大概齐就能演了,这个氛围对我的影响是很大的。”那时殷桃最常做的事,就是在没有戏份的时候也蹲在现场,看其他前辈演员如何创作。“那个时候会问,甚至会偷学。到了《搭错车》的时候,自己好像就知道要怎样处理了。”

通向成熟演员的路上从来都没有捷径。审美风格的建立,不断训练如何恰当地进行表达。在生活里殷桃确有些习惯,从大家通常意义上的由“人物观察”达到细节抓取,到在一个情绪场里经由情绪呈现来判断个中关系。“这可能是一种职业习惯,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在一些极度悲伤的场景下,这种以第三视角跳进跳出的观察习惯甚至会让殷桃用“变态”这样的词语苛责自己,但当然,这是打趣。“除此以外,我觉得生活中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她说。

殷桃

成为演员

“现在,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对很多东西的理解不一样了,理解的不一样就意味着自己的表演风格和分寸也产生了特别多的不同。现在希望能够更淡地去处理,因为演的角色多是有经历的人,她们不是那么容易情绪激动、被事情影响的,尽量能够做到把情绪和内容表达清楚的同时,做到不动声色吧。”

《正青春》中的林睿,国际知名化妆品公司的地区销售总监,绝对的职场精英。殷桃虽然未经职场,但她十分在意这当中的关系、斗争是否贴合现实生活,不能让真正的职场人一看就觉得浮夸。她说:“我在人物逻辑上是较劲的,这个剧本拿到后,我觉得还是有节奏有内容的,我就是冲着剧本去的。”

林睿是一个把所有挑战都放在明面上的女人,嚣张专横,从来都是“直给”,这令殷桃产生了关于表演上的“大胆”想法—“面瘫式”。殷桃说:“在她生活中没有发生那么大的变化的时候,比方在感情、亲情上都有了缓和之前,我的表演方式有点像面瘫,就是这个人不太笑,也没什么表情。”这样一来为角色转变建立了平顺的逻辑,也让观众在感情层面有了更强烈的感受。

“在选择角色上我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界定和限制,我觉得只要吸引我的都可以,但表演审美肯定一直都在进化,尤其是自己看自己的戏,会去判断哪里需要调整。”时代和观众都在变化,但殷桃却没打算迎合什么,“观众对演员来说是最重要的,但没有办法,或者说没有必要迎合。那样自己很难受,对方也能看出来你是在迎合,大家都别扭,不如做自己,反而舒服。”

事实上,尽管数量不多,但殷桃呈现于大银幕的角色甚至更加亮眼,也几乎成了她所有专业能力的“集体爆发”。那就是2017 年末上映的,由梅峰执导的电影《不成问题的问题》。

那个角色在戏中常被唤作“尤太太”,但她也有自己的名字,叫明霞。她嫁给丈夫没多久,丈夫便留了洋,他走了多久她就守了多久;虽是旧时女人,但也有自己的视角和思想,甚至在初到陌生环境时,她的眼代替丈夫观察着周遭的人物关系,以此判断究竟该如何在当中生存;她一心只有眼前的丈夫,却也会在不被注视时流露出一丝属于自己的模样,比方趴在窗口吹风,或者是做活时哼唱小调。明霞在动荡时局下的唯一愿望是有个安稳的家,不必再四处漂泊,到头来却也因自己的不谙世事摧毁了现实,无疑让这个女人显得更为悲凉。

一处细节是她与丈夫刚到农场,因为欢喜终于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竟没注意自己已经越过丈夫半步,站在了前头。意识到之后她马上退步,随即埋下了头。只此一个动作,包含了太多关于这个人物的内容。在少有动作指令,大多只规定了情景的剧本面前,考验的便是一个演员的信念和积累。

“演员到后面,一定程度上比较的不是演技,而是对人物的理解,这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官话。你能理解到什么层面?如果都说开了要怎么演,大家基本都能做到,但自己不能够看到人物的这一面,体会到这一层,不相信这个人物就是这样的人,演出来的东西就不会那么对。”殷桃说。

殷桃

选择忘记

表演说到底就是要动人,给予观众真切的情感体验。殷桃形容于演员而言,要相信这是一场“玩得很真的过家家”。从业多年,经验丰富,有技术调动的能力兜底,理智的时候多了,表达的东西就少了这份动人。殷桃说偶尔在疲累时会有这样的体验,但翻过头看回放,自己一眼就看得出。

“感受力需要保护,但对于演员而言这既过瘾也残酷。太保护,就会像我说的,人就理智了。但我的性格还好,把伤口撕开了我也能修复,不会沉浸在里头。”殷桃说自己心大,也不是一个特别抗争的人。关于成熟女演员选择上被动的问题她从来不提,她反问:“有用吗?这是大环境,也是这一行正常的现象。说白了,大家总说国外,但即便是我们看到的像《傲骨贤妻》这样的作品,(演员的)业务也是顶尖的,才有可能完成这样全世界都喜欢的作品。”她说自己并不怀念从前,职业之路行至今日,选那些自己认可的,尽可能好地完成,就够了。

“人都焦虑,关键有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在焦虑个啥,如果有个具体的事,知道怎样解决就好了。我是个急性子,总希望能尽快把问题解决来缓解这种情绪。我是个选择性记忆的人,这点很神奇,特别不开心的真就忘了,除非哪天跟别人聊起来,会觉得好伤心,然后哭一场也就过了。不放下能改变什么吗?除非还有补救的机会,说不定我会尝试,如果完全没有,我真的就不想了。”

殷桃在生活里很随性。休息时的主要内容就是宅,要么就摆弄些花,她喜欢“长得奇怪的花”。至今留在身边的闺密也都是从小就在一起的,凑在一起或者打电话还是讲重庆话。演员是她的职业,但并不会惊扰她的生活。

殷桃

“其实有一点,是我时而想改时而又不想改的,就是我的情绪化。我觉得情绪稳定是一个成年人的标配,然后优雅地老去。但作为演员,我不知道如果我这么稳定了,戏会演成啥样?可能那是比较高的段位了,随时拿,回到生活里又特别稳。”

她似乎已经寻找到了一种属于自己的节奏,很难被打扰和改变。时间久了,当然会有孤单的感受,但如果两个根本没办法沟通的人被困在同一个空间里的时候,孤独的密度会出奇的大。

“我不是一个就想单身的人,但如果真的没有遇到一个觉得待在一起是舒服的人,我也做好了自己过的准备。我觉得那种不能被称为焦虑的担忧是,可能真的到了一定岁数,会有无助感,毕竟是独生子女,那就会比较提前想到自己养老的问题。哪个养老院不错,该准备的准备。如果真的有可能,或者说敢去这么生活的话,那就趁现在还有能力,先把这些弄好,我觉得这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殷桃似乎不愿意在任何一件已成事实或莫测的事情上花费心力,她能做的是体验当下,然后不动声色地成为自己。因为在这件事上,或者更广泛意义上的生活层面,唯一需要给交代的,就是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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